武漢徐東優(yōu)活城工地沒有工棚,沒有活動板房,數(shù)十名民工無論男女都混居在停車的地下室內(nèi),條件惡劣。這里空氣渾濁、氣味難聞,地面到處是臟水和垃圾,電線如蜘蛛網(wǎng)交錯,幾十個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毫無隱私,毫無完全保障。很多民工希望工程的管理方能給他們在外面搭個板房。(11月5日《武漢晚報》)
面對如此糟糕的民工居住環(huán)境,不知道那些聲稱“中華民族復(fù)興已完成62%”的專家們看了這樣的新聞報道,會作何感想。希望他們看一看,然后想一想,也許就會明白為何人們對他們的“研究成果”報以尖刻的嘲諷。不過也許他們早已知道,因為發(fā)生在這里的一切并不新鮮、絕非個案,只是在專家們復(fù)雜而龐大的數(shù)理圖式中,這些都成為毫不足道、被省略的小數(shù)點罷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把麥克風(fēng)遞到這些農(nóng)民工面前,問一句“你幸福嗎”,更不知道面對這洋溢著熱情充滿著美好期待的提問,他們會如何回答,不知道會不會尷尬了握著麥克風(fēng)的手,尷尬了電視機前的笑臉。如果說幸福感的缺失是源于無止息的欲望,可是他們的欲求已低到不能再低,只不過是一個簡陋的板房,希望女人可以放心地洗個澡,夫妻可以放心地說句悄悄話。
不必說農(nóng)民工用汗水澆筑了我們美麗的城市,他們是城市的功臣,就算只是城市的過客,只是一個流浪漢,城市也應(yīng)該為其提供一個簡單但安全的窩,這是一座現(xiàn)代城市的文明底線。不必為利欲熏心沒有人情味的工程管理方感到憤怒,但如果連勞動保障部門都將他們遺忘,試問溫暖人心的同情該何處寄放?還好他們并沒有被完全遺忘在角落里,總是有負責(zé)任有良知的媒體給他們一個說話的地方,使他們的聲音不至于被喧囂的機器淹沒。
許多年前,詩人穆旦在《隱現(xiàn)》中寫道:“我們有機器和制度卻沒有文明,我們有復(fù)雜的感情卻無處歸依。我們有很多的聲音而沒有真理,我們來自一個良心卻各自藏起?!边@不啻為我們這個時代的警語。如果說處于社會轉(zhuǎn)型期,一些陣痛不可避免,一些荒誕如影隨形,一些“異化”難以阻擋,那么我們勢必要守住社會的良心,傳遞人性的溫暖,守住城市文明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