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6年來以來,環(huán)境群體性事件一直保持年均29%的增速。2005年以來,環(huán)保部直接接報處置的事件共927起,重特大事件72起,其中2011年重大事件比上年同期增長120%,特別是重金屬和危險化學品突發(fā)環(huán)境事件呈高發(fā)態(tài)勢。在“十一五”期間,環(huán)境信訪30多萬件,行政復議2614件,而相比之下,行政訴訟只有980件,刑事訴訟只有30件。(10月27日《新京報》)
“環(huán)境問題”、“群體事件”,當這兩個敏感的詞組合到一起的時候,相關部門很少會用“不明真相的群眾妨礙社會正常秩序,造成不良影響”的話語來向社會做例行通報。因為,這些地方政府求經濟棄環(huán)境的癖性的確存在,民眾對環(huán)境忍無可忍的民意述求也真實可查,確實無話可說。但是,在這樣的民意訴求過后,相關部門若還沒有“亡羊補牢”、解民之需的工作理念,甚至還以背對主義的姿態(tài)面對這些合理合法的述求時,環(huán)境問題就會催生對政府公信力的二次污染。
政治學里有一個“塔西倫陷阱”,講的是:當一個部門失去公信力時,無論說真話還是假話,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人民認為是說假話、做壞事。事實上,這一定律也早已經在近些年來的社會群體突發(fā)事件中有所體現,它表露的無非是政府部門因行為失范而出現誠信體系故障,繼而導致社會秩序出現混亂的現象。
你看,“十一五”期間,環(huán)境信訪30多萬件,而行政復議只有2614件,而且其中,行政訴訟只有980件,刑事訴訟更是只有30件。在這樣的數據比例面前,那些生活飽受惡化環(huán)境影響的人們還會簡單重復地再以合法合理的途徑進行民意述求的表達嗎?人們用腳投票,走向街頭,站到地方政府門口,讓領導感到不適,完全是被逼出來的無奈之舉。若相關部門的不重視或不敢重視使得解決此類事件行政效率不高的行為還在繼續(xù),那么我們所呼吁的公民“合法維權”也就只能是隔空的喊話。這樣下去,人們用身體組成群體的維權行為只會升級不會弱化。
渠道不暢,沒有民眾參與的圓桌對話機制,工作效率不高是當下環(huán)境群體事件持續(xù)上升的語境。諸如松花江污染事故、福建汀江污染事件、大連海岸油污染事故、廣西龍江鎘污染事件等,至今均未被追究環(huán)境公共利益的損失賠償,這種執(zhí)法不嚴更是對法律權威的一個幽默。
我們說城市讓生活更美好,本質上說還是讓人生活得更美好,而人所賴以生存的基本的環(huán)境因素若失去了健康的狀態(tài),人活得美好也就只能是一場迷夢。不言而喻,經濟發(fā)展理念從“又快又好”到“又好又快”確實是個理論進步,但這種理論的進步并不能在實際中就輕而易舉地消除經濟發(fā)展又要速度又要準確的困難性。很多時候,擺在地方領導面前的是一道有舍有棄的選擇題——保環(huán)境保民生,還是為政績求經濟。這道題以“屁股決定腦袋”思維是做不好的,否則環(huán)境、民生類群體性事件絕對不會罷演,公信力也還會繼續(xù)受傷。(作者:文峰)